从此无心爱良夜

南极圈最耐冻的企鹅

【非CP文】长兄

无可救药。

 

这是第十次君奉天从老师的嘴里听到了。

 

抑郁、解离、自闭,通常打在地冥病历卡上的词。除了辗转各大医院,君奉天不愿意地冥就这样被标签定死。从父亲玄尊身亡后,君奉天接了地冥回到家中,并把上学年纪的人送回校园,希望借由和人相处来慢慢改善。

 

“我不想去了。”

 

从学校被劝退回来的人坐在副驾位置上看着窗外,君奉天熄了火,转头看向地冥的侧脸。窗外些许阳光透过玻璃,落在少年轮廓分明的脸上,光洁的额头、高挺的鼻梁,丰毅的嘴唇,平心而论,这个和他有着名义上兄弟关系的人长着一副好看的脸。

 

这种评价若是被另一个拥有这张脸的人知晓,一定会偷笑着说上个十几二十回。

 

“嗯。”

 

沉默良久,君奉天在发动车子前做了退步。

 

回到家里的地冥,正常了两天,君奉天松下防备。他不希望给地冥带去他在被监视的不适感觉,所以尽量少接触,少询问。

 

家里关于父亲的东西都被君奉天转移走了,厨房也被君奉天锁了起来。单独拿走刀具显得刻意,索性以不做饭为由,君奉天直接封死了厨房。

 

封门那天,地冥靠在客厅的墙上,一头过肩的紫发随意扎了一绺拢在胸前。

 

“怕我想不开?”

 

少年扬起眉,不驯的眼里满是揶揄。

 

“怕我想不开。”

 

地冥一愣,随之眼里的冷意也消了下去。

 

“我怕我想不开,哪天就教训你。”

 

一身西装的人拿着扫帚,笨拙又仔细的扫去地方的垃圾。

 

地冥脸色变了又变,最终哼了一声从冰箱里拿了红枣酸奶,砰地一声,把房门关的震天响。

 

之前,地冥是只喝洋酒的。

 

基本以红酒为主的人被君奉天以铁腕手段给禁了酒。

 

“酸奶?你在跟我开玩笑吗!”

 

一把打掉君奉天递来的东西,地冥指着空无一物的酒窖,毫不掩饰指责之情。

 

“都有一个红字,也没差多少。”

 

君奉天弯下腰,捡起酸奶拍掉了灰。

 

“你——”

 

一个律师,竟然跟他在文字上说差不多?地冥翻了脸,翻不出君奉天的手。

 

提着美工刀蹲在沙发前的地冥看着熟睡的君奉天,他伸出手,比划着要如何将这个让他嫉妒生恨的人变成碎块,但当刀刃贴上君奉天的颈,地冥又犹豫了。

 

君奉天……实在太像父亲了。

 

眉眼吗?

 

地冥把刀换到左手,右指轻轻抚上君奉天的眉。

 

不像。

 

地冥失望的摇了摇头,手指勾画着,来到了君奉天的唇边。

 

说话的方式?

 

地冥又摇了摇头。

 

君奉天固执又自以为是,才不像父亲那样温柔。

 

父亲……

 

想到玄尊,地冥难得的露出了委屈的神色。他死死的盯着君奉天,最后挫败的站起身,把刀扔进了垃圾桶。

 

如果不是父亲爱着你,而你又像极了父亲,你早就死了。

 

 

 

 

在面对地冥,瑟斯,十七的时候,君奉天觉得这个弟弟还是很好的。作为独生子的他,在父亲去世后得知地冥的存在,惊讶之余,更是愧疚。

 

想不到剑走偏锋的父亲,竟然违背人类发展,暗地里进行了多年克隆的实验。

 

而他的师兄,一同曾是父亲学生的玉逍遥,成为了克隆体的来源。

 

君奉天对玉逍遥隐瞒了地冥出生原因,而后者对于地冥过分像自己的疑惑,也被君奉天以巧合搪塞了过去。

 

好在玉逍遥为了交接玄尊在国外另开的研究,暂时陷入忙碌离开,这件事才没有被继续深究。

 

在地冥第一次自残时,君奉天无异受了很大的刺激,而接下去,医生的谈话,则让君奉天陷入了深深地沉默。

 

地冥身上有很多陈旧伤痕。在隐晦的提到是否有虐待时,医生的目光变得锐利。种种蛛丝马迹,都表明君奉天曾仰慕的父亲,做了很多他想都不敢想的事。

 

虐待,凌辱,唆使。

 

长年累月的不正确教导,终于让白色的花开出了血暗的颜色。

 

“你抽烟?”

 

好似习以为常的人穿着病号服,在洗手间堵住了君奉天。地冥皱起眉,夺了君奉天手里还剩下半截的烟,扔进了洗手池。

 

君奉天是不抽烟的,但他不知道怎么做时,就会下意识点上,不吸,只是夹着烟,等它烧完,又静静地点下一根。

 

“父亲不喜欢的。”

 

地冥责怪的看了一眼君奉天,好像一个长辈对小辈不争气时,露出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。

 

“而且医院不能抽烟。”

 

“知道了,抱歉。”

 

君奉天点了点头,面上看不出任何敷衍的痕迹。

 

永夜第一次出现在君奉天面前,是因为地冥翻到了相册。那是一本贴满合影的相册。里面记录了玉逍遥和君奉天从学生时代,到步入社会,两人共同经历过得宝贵回忆。

 

血闇、规划主、鬼谛,陆续登场的人格,每一个都会带来极大的破坏力。

 

君奉天试图找准规律,甚至强迫地冥认清现实。

 

显然,君奉天的计划失败了。

 

已经三天没有合眼的人站在阳台,脚边落了一排烟蒂。

 

地冥的自残行为越来越频繁,最严重的那一次,君奉天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毅力,用那么钝的刀,划开了颈动脉。

 

也多亏了那刀没有那么锋利,人救了回来。

 

“你就这么想要父亲吗?”

 

憋着一口气的君奉天强忍着怒火,给地冥削了一个苹果。

 

“少拿高高在上的施舍态度给我看,着实令人反胃。”

 

君奉天深深吸了一口气,语气温和。

 

“父亲已经死了,你和我都必须接受。”

 

一句话,轻而易举激怒了床上静卧的人。在地冥扑过来前,君奉天早有准备,又或许是期待已久,一把将病弱的人压回床面。翻身骑覆在床上的君奉天牢牢按住地冥身体,对着那双快要喷出火来的眸子,一字一顿的说。

 

“我再说一遍,父亲已经死了,从今而后,你没有父亲,只有我。”

 

“就凭——唔!”

 

“对,就凭我是你哥。”

 

猛然将苹果塞入地冥嘴里的君奉天觉得,这一刻是他这段日子以来最爽的时候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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