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此无心爱良夜

南极圈最耐冻的企鹅

【玉离经×君奉天】孺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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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入肝肠,似醉。

 

“你。”

 

明月缀在半空,星子散开来,耀向独立的人顶上发冠,夜风悠悠,游曳扯下皎洁光华,笼罩玉离经周身。

 

“你…”

 

玉离经呢喃一声,他迈开步,萦绕扑鼻的酒味顿时一滞,稍后如影随形,伴着玉离经到了昊正五道。

 

但若靠你一人施为,恐耗损三成功力,反使你陷入险境——

 

吾明白。

 

几乎是毫不犹豫的,玉离经脱口而出,他望着君奉天,礼仪周全,谈吐得当。明眸中翠绿森浓,是除他自己外,无人能见的怒海沧浪。

 

以为自己已习惯他的冷淡,以为自己已从他的樊笼脱出,却依然的,因为他的只言片语,因为他偶尔投在自己身上的视线,因为他那张熟悉到铭心的面孔,玉离经发觉,自己的沉稳,原来如此的不堪一击,如此的……愿意为那人瞬间瓦解。

 

“你。”

 

酒意黏糊了理智,玉离经负手立在空殿中央,他仰起脸,胸腔肺腑内,全是那人白逸的影子。

 

酡红粉了玉离经的双颊,仿佛还沾着酒水的唇晕出淋漓的甜美感觉,玉离经舌尖发麻,只反复沉吟着一个你字。

 

你,为什么不与我相认。

 

你,为什么不与我相亲。

 

你,为什么不与我……

 

身体忽然腾起一团热火,是先前饮下的酒太烈了吗?玉离经缓缓地闭上眼,任冷、热交替在他身心内外。

 

君奉天的手很暖,君奉天的怀很暖,君奉天的眼很暖。

 

曾经的君奉天,温热了玉离经半生的回忆,后来的君奉天,成了玉离经彻夜的煎熬。

 

“你,为什么断情绝爱?”

 

袖下手指一扬,直指天上圆月,玉离经唇动,字字掷地有声。

 

“亚父,你为何,断情绝爱?”

 

月无言,星眨眼,徒留风,乱人心。

 

 

 

君奉天回来的时候,门口那抹紫色让他眼神一凝,瞬间裹上冷漠的防卫。

 

“请主事可以回转主殿休憩。”

 

玉离经站在原地,目中流火随错身而过的人,骤然迸发。

 

“亚父。”

 

君奉天步伐坚定,可终究还是停了。

 

玉离经视线紧锁君奉天的背影,想要窥出一点,只需要一点点的……留情。

 

“主事。”

 

身体里的火,蓦地一沉。

 

“夜深了,你该休息了。”

 

君奉天眉目淡然,布满疏离。

 

火,原来也会使人感到寒冷。玉离经没有回答,只伏低身子,跪了下来。

 

“你做什么!”

 

君奉天将玉离经拉起,责问的语气下,是暗藏的疼惜。

 

君奉天的手搭在玉离经的臂上,玉离经忽然有种赢了的小小喜悦,他嘴角噙笑,俏皮的说道。

 

“制造谈话的机会呀~”

 

“你的心思,当放在他处。”

 

君奉天很快的松开手,并拉开与玉离经的距离。

 

“别气嘛~亚父。”

 

仿佛又回到了从前玉离经可以肆意撒娇,占有君奉天的时光。玉离经知道,现在的君奉天,是对他来说的最大难题,不把握难得的独处机会,或许,两个人又要过上比陌生人还无交集的日子。

 

玉离经希望用旧情,用昔日的情谊来换回过去的君奉天,所以他说自己的身世,说自己的成就,无一不是与君奉天纠缠甚深。

 

可是,玉离经不知道的是,很多时候,一个活人做再好,也不如一个死人留下的桎梏强。

 

如果不是那个人,不是那个人以命成全,奉天逍遥的神话,岂是两个人的荣誉。

 

君奉天不止一次扪心自问,他为何修道,为何修仙,为何因那人的死,陷入了平生以来最大的瓶颈。

 

最后的答案是,君奉天离开云海仙门,投身儒门昊正五道,断七情,斩六欲,负法儒无私之名,为那人延续本该完成的使命。

 

“舍弃自己的一切,置个人生死于度外。”

 

玉离经的问,锋利,精致,直入君奉天心底最深的柔软。他转过身,告诫眼前的人,“奉天之事,与你无关。”

 

话,似腊月寒冰,可有个声音,同时在君奉天心里说。

 

离经,抱歉。

 

君奉天的命,早在血河战役后,不全然属于他。他无法像神毓逍遥那样看得洒脱,君奉天入了障,着了魔,为那死去的牺牲者,心甘情愿,以毕身情爱陪葬。

 

他无法彻底斩断人情,犹如那人,以无私所著,最后,还是为他含笑赴死,最后,他才懂了他的隐忍大爱。

 

君奉天念着诗号,说服了玉离经,也说服了自己。

 

有些人,无情、无爱。

 

有个人,多情、偏爱。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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