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此无心爱良夜

南极圈最耐冻的企鹅

【天地】劫

 -

 

咒术反噬的恶果来的相当迅猛。

 

几乎是一夕之间,自尾骨腾起的烧灼痛感蔓延到了整个脊背。褪不去的热度好似浪潮澎湃,平日柔软丝滑的衣料挨过皮肤,竟有种难以言喻的酷刑错觉。

 

地冥微蹙眉头,此刻的他如身在炼狱,业火焚身之余又多了一重蚀骨难耐的瘙痒。像是有什么在血肉中生长,以缓慢的姿态,在筋络里攀爬,伸展,撩的他无法静心,无法安于正事。

 

为了探查背后究竟何种模样,笃定主意的人右掌稍抬,五指牵引中六道镜面幻化立现,绕周身悬浮摆开。几道折射光芒后,随着地冥撩去长发,镜像中再无遮挡的脊背上一条诡谲藤蔓自尾椎升向颈侧,怪诞画面迤逦盛放。

 

就像是活的一样。

 

反手摸向腰际,指腹触感温热。

 

镜中指尖一一绘过可及画处,看似简单的触摸,做起来却让地冥倍感艰辛。鬓发受汗水浸湿,指每抚过一寸藤蔓,藤蔓所到领地宛如被荆棘缠身,可见尖刺破开血肉,碾着伤处耕出新鲜痕迹。

 

单是疼痛,地冥不以为意。他的身躯早已习惯为殉道而成的磨炼,这一份异藤造就的损伤也仅仅是寻常的感觉罢了。

 

可是——

 

披上紫金甲胄,地冥执星宿劫踱步踏出。

 

室外月明星朗,偶有夜风徐徐吹过,带起树影纷乱婆娑。

 

从方才开始,地冥内心就躁动不已,连尘封许久的回忆在这份紊乱下显出汹涌失控的征兆。脚步渐渐的慢了下去,沉敛的心思,随着一个名字沉到了绝底。

 

“天迹……”

 

似呢喃,似低语,似怔忡,似惊梦。

 

蓦然,指骨嶙峋现起手背,握在杖身发出骨骼脆响。地冥暗斥自己竟然失神陷入软弱,唤出最不想提及的人名。似乎是察觉到了宿体的异样,藤蔓舒展开来,抽出更长的枝桠。

 

冷哼迁怒周遭,霎时庞大闇力震惊四野,掀起乱石走沙。

 

尘土翻浪中,一道熟悉身影,清朗而来。

 

“地冥,冤家路窄啊。”

 

转身对上来人,地冥嗤声回道。

 

“没了你,这条路就宽了。”

 

“看来今天你逍遥哥得好好教训教训你,让你这欠打的嘴下回会乖一点。”

 

天迹靠的近了,地冥背后的藤蔓霎如蛇蛟翻腾,它蜷曲身躯,身化恶龙腾云,剐在背上如水流粼粼,晕开涟漪刺痛。

 

气味。

 

从空气中汲取的氧分满是玉逍遥的味道。

 

地冥绷紧了背,他仰起脸,倨傲的面容上目光睥睨,当他移动视线,对上玉逍遥的紫眸时,脊背刺痛如啸浪奔涌,卷起庞然剧痛。

 

刹那昏暗中,似见蔓上花蕾萌发,绽出并蒂双花。

 

花,瓣瓣展落,心律阵阵促响,有脆音魅惑。

 

——

 

去抱他。

 

——

 

妄言。

 

冷语训过脑中邪音,地冥攥紧了权杖。

 

无法预知,难以掌控,陌生的情愫泛滥心头,酿起风暴。

 

原来如此。

 

地冥思忖道。

 

只要他听从藤蔓蛊惑,疼痛便会缓解,反之,一旦抑制,排斥玉逍遥的话,五感皆伤,百骸生疼。

 

略蹙的眉头旋即展平,这种心魔炼狱,真是低俗又让人厌恶。

 

傲视的人一如王座上的骄子,地冥眉梢扬提,玩味出声。

 

“虽然是晚上,但我不介意打醒你的白日梦。”

 

四目相交,迸出电光。

 

厌。

 

生厌的眼神。

 

从深处投影的真实情感,于天迹眼中,于地冥神色,毫无掩饰的,曝露在双方目光之内。

 

是了。

 

天地不容。

 

“我看你脑子不太好,废话少说,出招吧。”

 

蔓花灼烫皮肤,焚毁那点意乱情迷。地冥笑意浅生,遏下末日十七,换以游戏人间的剧作家,点笔勾勒人生,谈笑规划命运。

 

“哦?”

 

地冥屈臂抚唇,指腹抹过唇面,玩笑中,拭去多余失态。

 

“那你又怎知,此时的你不在梦中呢?”

 

语似叹咏,尾音缭绕悠长,满是衅意。

 

“又或者,眩者送你一场临终美梦,将你的师尊还给你。”

 

玄尊名讳一出,氛围陡然变幻。冽风呼啸,吹开尘丝万千,地冥长眸半拢,瞳中倒映出玉逍遥醉逍遥挽在臂弯的不世姿态。

 

“地冥,你真是让人痛恨至极。”

 

哈,认真了吗。

 

那么……

 

权杖支地拖出深痕。

 

“眩者还是那句老话,世上讨喜的人那么多,你又记得住谁?”

 

醉逍遥翩然浮去,冷光幽蓝,玉逍遥神谕在手。

 

“那我也是那句老话,你也承认自己很惹人厌不是吗。”

 

蔓,瞬而枯萎,转化旖旎花簇,朵朵绽出血色。

 

 

 

不记得战了多久,应该说战的忘我,等回过神,两人已各自负伤。

 

盛熟的花几欲散出香来。

 

“我的剧本,何尝是你猜的透的。”

 

唇这地方素来十分特殊,分明每日触碰很多次,或食物,或其他,而一旦有东西在它身上停留过久,便成了调情的嫌疑。

 

比如,眼下。





【完整走微博。】

评论(7)

热度(47)

  1.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